千万外卖骑手保障待落地的背后:新经济下的零工保险大蓝海市场

2021-08-13 12:42
作者:保观
来源:保观

最近这段时间,有关于外卖小哥保障问题的探讨不绝于耳。监管层在不到一个月内连续出台相关文件和举办相关会议。

 

其中最重要的是在7月26日,国家市场监管总局等七部门联合印发《关于落实网络餐饮平台责任切实维护外卖送餐员权益的指导意见》,对保障外卖送餐员正当权益提出全方位要求,以及日前应急管理部、公安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相关司局联合召开重点平台经济企业安全生产和劳动权益保障宣贯会议。据了解,本次参会的平台经济企业包括美团及美团配送,阿里巴巴集团及盒马鲜生、饿了么,以及达达集团等。


保观
千万骑手的“送外卖之路”究竟如何保障?#外卖小哥#保险@微信视频号创造营 @微信时刻 @微信派 @腾讯课堂
视频号


外卖作为近十年来从无到有的新产业,成长速度之快令人乍舌。据统计,截至2020年底,中国外卖用户规模已接近5亿人,外卖市场总体规模达到8352亿元。产业是看边际的,评价最高的甜蜜期,往往是它给人们带来边际效用最大的时候。

 

1

 图片来源:网络

 

10年前,大家可能还想象不到,只需要动动手指,一碗热饭就能在30分钟内送到身边,而10年后,这已经是我们生活的常态了。正是这种对用户消费习惯的变革使得外卖行业瞬间走上快车道,到今天已经接近万亿市场规模。

 

在这万亿市场的背后,则是近千万外卖小哥的风雨兼程,而近两年来外卖小哥频繁出现交通事故以及基本的社会保障缺失让市场不禁为这个庞大的群体而担忧。

 

今天我们就来聊聊外卖小哥以及与与外卖小哥类似的如网约车司机等零工的保障问题。


2

极具膨胀的市场,和逐渐凸显的外卖小哥保障问题

 

数据显示,2019年,中国城镇就业人数为4.42亿人;而2020年底,全国工伤保险参保人数为2.68亿人。中间有1.74亿的差距。

 

这1.74亿中,既包括小工厂的工人,也有相当数目的零工,即“灵活就业”者,如网约车司机、家政、保洁、外卖和快递等。人社部相关负责人在2020年8月公布,中国灵活就业人数在2亿人左右,受疫情冲击,仅2020年一季度,灵活就业人数就增长了20%左右。

 

这其中有近千万的外卖骑手,根据2020年的数据,美团有950万注册骑手,而饿了么平台有300万。骑手分为两种,全职的叫“专送”,兼职的叫“众包”,无论哪一个都没有社保。而没有社保的蓝领工人们只能完全暴露在职业风险之下。

 

但对于外卖小哥这类职业来说,没有足够的保障几乎是无法被容忍的。因为在外卖骑手数量持续增长的同时,外卖小哥已经成为交通事故高发群体。近年来,国内多地都发生过外卖小哥因闯红灯、违规并道导致人员死亡的恶性交通事故。

 

3

 图片来源:网络


数据显示仅去年8月,深圳全市就查处快递、外卖送餐行业交通违法1.2万宗,占非机动车违法案例总数的10%以上。上海市医疗急救中心医护人员说,几乎每周都会遇到与骑手相关的单子。


其中“赶时间”是事故频发的最大原因之一。根据部分外卖小哥的描述:2018年前后平台给他的每单送餐时间是40分钟,但后来被压缩到30分钟。部分权威媒体也进行了相关的报道:不能让外卖小哥被困在算法里。

 

但除去算法的改革,外卖小哥的保障问题同样值得我们关注。因为即便是算法进行改革,外卖小哥能够更从容不迫的“送外卖”,但是在多“跑”多得以及外卖小哥的职业特点,风险依旧存在,只有靠得住的保障,才能为外卖小哥们保驾护航。

 

事实上,多数外卖骑手和外卖平台之间形成了复杂的雇佣关系。很多外卖骑手往往不跟平台直接签约,而是通过一些App跟第三方劳务公司签约,且劳务公司频繁更换。当出现事故的时候,容易导致多方相互踢皮球。

 

在一起外卖骑手撞伤行人案件中,骑手称2018年9月加入某外卖平台,刚开始App上的劳务协议显示雇主为宁波某某公司;2019年8月App上的协议又变更为杭州某某公司,他搞不清楚雇主究竟是谁。在出事后的庭审过程中,两家公司均不承认黄某是自己的雇员。

 

劳动关系的混乱,外卖平台的不作为造成了目前的局面,尽管监管已经出面表示这一块的漏洞必须要补上,但外卖小哥的权利保障依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4

可选时效丰富,可定制化,看看国外的零工保险

 

我们通过梳理国外的零工保险发现,目前的主流零工保险主要具备可选时效丰富,支持用户定制化等特点。

 

这里我们举两个例子,首先是英国保险科创公司 Collective Benefits,Collective Benefits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 Anthony Beilin 曾经因为背后严重受伤失业了六个月,他对此深有体会。如今的保险产品已经过时了,传统的保险公司没有提供现代自由职业者需要的保险类型,而且个体购买,不仅很难找到合适的保险产品,价格也非常不划算。


5


对此,Anthony Beilin 和他的团队在2019年年末成立了 Collective Benefits ,希望为零工经济的工人们提供全职雇员能享受的福利和保护。

 

Collective Benefits 的保险产品包括假期险、健康险、意外险、福利险等,用户可以自己选择套餐购买,价格根据套餐有所不同,但每月至少15英镑起。未来,Collective Benefits 将支持用户进行个性化定制,在选择所需组合和承保金额后,平台会提供个性化报价,用户可以选择按月或按年订阅。

 

其次,伦敦初创公司Zego同样在零工保险的领域内不断做着尝试。Zego想要改革个体经营人群的商业保险,同时也专注于那些涉及零工经济的承包人。它的第一项产品就是一种针对外卖配送人员的平衡车以及汽车车险。和传统的费用高昂的保险不同,Zego按小时收费,节省了外卖员的保险成本。司机只在登录不同的外卖订单平台时才购买保险。

 

Zego还与其支持的平台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这意味着它的保险应用程序能够连接到那些外卖订购平台,购买了Zego保险的司机则不需要手动告诉Zego他们是否接受了平台的订单正在进行工作。取而代之的是,一旦司机们进入了订单模式,Zego将自动开始记录。

 

而且由于Zego知道司机在外驾驶的时间和地点,它未来还可以使用这些数据来相应地调整风险评估。


6

企业、保险保司自发性尚缺,零工保险新模式涌现

 

外卖小哥的基数庞大,但风险明显高于室内工作人群,所以即便是面对这么巨大的市场,国内也少有保险公司介入其中。而目前外卖小哥的主流保险都是雇主责任险,这就导致了骑手自己出钱买的保险,受益人却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雇主。即转嫁雇主对雇员所承担的责任,主要是经济赔偿。对于雇主责任险的介绍里,往往提及这是工伤保险的补充;但对于没有缴纳社保的工人们来说,雇主责任险是唯一的保障。


7


同时保障产品的缺失成为了一大问题。我们以国寿财险推出的零工保为例,该产品仅针对1-4类职业雇员进行销售,而骑手属于中高风险职业,很有可能就无法正常购买该保险,所以尽管这款保险名叫零工保,但实际上对风险也有严格的界定,需要根据投保人的具体职业风险进行用户筛选。高空作业人群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目前市场上提供的也大多是雇主责任险,因为费率低,赔率高,全行业也不过四家保险公司在做。

 

此外,外卖小哥与平台之间的雇佣关系往往非常混乱。其中外卖骑手的外包类型很多,就算是专职骑手,实际上也很难和平台、劳务公司建立劳动关系。在某些情况下,骑手会被不知不觉间变成“个体工商户”,站点或平台以发工资方便为理由,让骑手注册一个中间代理的软件,但注册过程其实是让骑手注册成个体工商户。这也导致了平台在骑手出现事故需要维护自身权益时有机会把自己的责任撇清。更有出现事故的骑手表示,自己前期垫付了医疗费,但凡想要从公司获得赔偿,就会收到另一份协议,要求拿钱之后再也不追究公司的任何责任。

 

最近几年新型的零工平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我们以秦汉新城零工保为例,该项目在去年入选全国深化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最佳实践案例”。平台主要做法包括提供岗位精准匹配;将平台与政府部门联动,通过数据共享、平台共建模式,持续拓展场景应用;提高国际服务外包内涵;创新外国人来华工作与投资服务等。

 

零工保负责人张震北认为,互联网的高度发展催生了当代年轻人高度的自我意识,他们不再倾向于隶属于组织的传统雇佣制,更希望实现自己的想法和目标,这是零工经济的一大前提。未来“公司+雇员”的形式会逐步向“平台+个体”的形式过渡,零工经济在中国尚处于起步阶段,发展潜力巨大,也符合如今共享经济的潮流,零工经济本质上是对人才服务的共享。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零工经济平台也可以尝试与保险公司进行相关的合作开发,通过数据的互通来定制真正适合这部分人群的保障产品。当然了,单单依靠市场和企业的一些自发行为是肯定不够的,还需要依靠监管的强力介入,引导市场进行深入的改革,才能够真正保障他们的合理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