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数字疗法”取代药物后，保险业要如何适应？

何为“数字疗法”

 如果一款app能够取代一种药物，这个世界会怎样？这正是新兴的所谓“数字疗法”带来的一个大问题。“数字疗法”的构想是这样的：软件可以像传统药物一样改善使用者的身体健康状态，但是不会带来传统药物的高昂费用和副作用。 

数字疗法（Digital therapeutics），有人也称之为“Digiceuticals”。这种利用智能手机提供虚拟药物的产业，在硅谷投资者的眼里已经是极具潜力的投资项目了，一些硅谷的创业者们更是将其视为圣杯。风投基金Andreessen Horowitz基金甚至预言，数字药物将会成为继化学药物和蛋白质药物后，医药学的“第三阶段”，但是数字药物的研究和推广却不会花费数十亿美元的成本。

Andreessen Horowitz基金的一般合伙人VijayPande在博客中写道：“在未来，不管生什么病都用吃药的方法来治疗，会显得很落伍，甚至很野蛮了。” 

但是精确定义数字疗法的难度还是很大的。英国创业公司Big Health，是一家为失眠症患者提供在线疗程的公司，他们宣称可以用可视化练习来取代药物，其CEO，Peter Hames表示：“数字化疗法还是一个流动性很大的领域，每个从业者都在尝试用自己的方法去归类。” 

Hames说，现在的数字疗法从业者分为两派，一个是“药物增强”派，一个是“药物取代”派。他认为自己的公司属于后者，因为他们可以让失眠患者不再依赖安眠药。“我们通过对患者的后续跟进了解发现，我们数字疗法的效果优于安眠药的效果。”

“数字疗法”这一概念在2013年左右开始出现，是由Omada Health的CEO，Sean Duffy发明的。他首先在各类行业会议，以及其公司的市场营销方案中用“数字疗法”来描述他为糖尿病早期患者设计的在线训练软件，该软件旨在帮助患者通过加强锻炼和降低体重等方法来避免糖尿病的症状。 

如今市场上已经有十几家创业公司自称“数字疗法供应商”，并表示他们与数字健康市场上其他提供活动监视器、智能秤、睡眠跟踪器的公司截然不同。 

为了将自己和健康设备商区分开来，数字疗法公司会进行临床试验，有时候还会寻求监管的批准。Welldoc公司就为糖尿病患者提供了一款“处方药”app，这款名叫“BlueStar”的软件是第一款“获得美国食品及药物管理局（U.S. 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 FDA）批准”的手机药方疗法。不过事实上，数字疗法并不是必须要经过FDA批准的，因为该类疗法的主要手段是培养良好的生活和饮食习惯，这类方法被认为是低风险方法。 

“数字疗法”的关键 

不管数字疗法是否包括跟踪传感器或是通过软件来培养习惯，其最大的问题是这类疗法能否产生明确的、可衡量的医疗效果。总部位于旧金山的Virta Health在三月份获得了3700万美元的融资。他们的目标是利用在线训练的方式，不靠药物和手术，“逆转”糖尿病。他们为患者制定了高脂肪、低碳水化合物的饮食计划。印第安纳州立大学跟踪了他们的疗法，发现接受治疗的262名患有二型糖尿病患者在经历了10周的试验后，有一半的人血糖含量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柏尚投资（Bessemer Venture Partners）的投资者Steve Kraus认为数字疗法在未来会得到广泛应用，但是他觉得改变生活习惯这一手段的前景并不明朗。他认为数字疗法和药物共同合作加强疗效，是数字疗法得以推广的关键所在。

 有的数字化公司已经在和传统制药公司进行合作了。Propeller Health和英国制药公司葛兰素史克（GlaxoSmithKline）合作，用自己的“数字化疗法指导平台”为后者的病人提供服务。葛兰素史克为客户提供哮喘类药物，Propeller则将自己的传感器安装在客户的吸入器中，用来监控客户的状态。客户可以通过Propeller的app来查看自己对药物的使用频率以及效果，从而自己控制对药物的摄取频率。 

为了获得客户的青睐，数字疗法公司甚至会去模仿制药业的流程和标准。上文提到的Big Health，他们推出了一款取代安慰剂的app，并进行了对比试验。一组失眠症患者的可视化训练虽然听起来是可行的，但其实是假的；另一组患者则接受了真正的app疗法。CEO，Hames表示，最终的结果显示，数字化疗法的效果比安慰剂更好。

Hames相信，在售后环节，数字疗法公司甚至会胜过传统的制药公司。“我们是数字化的，所以我们可以收集大量的数据。传统的制药公司在完成临床试验后，就不再去关心其药物在实践中的疗效了。但是数字疗法公司可以一直获取数据和信息。与此同时，保险公司也会来接近我们，他们会希望获得客户的数据。” 

价格 

制药公司的高层们对数字疗法依然持怀疑态度。默克公司研究部门的副主席Robert Plenge在被问及数字疗法是否重要时，甚至还需要去网上查一下何为“数字疗法”。Plenge认为“数字疗法”这一概念不会对传统制药产业造成太大的冲击，并表示“数字疗法”需要首先证明它的价格配得上自己的价值。

但是数字疗法的价格已经比传统药物的平均价格低了。Big Health的失眠治疗软件年费为400美元，即每个月33美元。安眠药“安比恩”的价格则是一盒六片73美元，即六晚73美元。

值得注意的是，保险公司其实为客户支付了大部分的药物费用，而保险业还在适应数字疗法的到来。Omada Health在2016年和美国医保达成协议，美国医保将为使用Omada Health数字化糖尿病预防方案的美国公民提供补贴。该公司没有透露其方案在医保计划中的价格，但是对于自费客户，他们的收费标准是前四个月每个月收费140美元，第五个月开始每个月20美元。

投资公司Maverick Ventures的Ambar Bhattacharyya认为，保险公司已经准备好了为更多种类的数字疗法提供保险产品。“这一决策刻不容缓，我估计保险公司在一年内就可以做好准备。如果真是如此，那数字医疗将会迎来爆炸式的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