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上问诊巨头“受挫”，远程医疗破局还需“牵手”保险

疫情爆发以来，线上问诊经历了一波井喷式增长，无论是险企、药企、医院，都纷纷布局远程医疗，以求在增加业务弹性的同时，实现增收。某种程度上，国内发展起来的互联网医院以及各类线上互联网医疗平台都是远程医疗的形式。而在国外，除了险企、医院的布局，更是出现了专门开展线上问诊的远程医疗平台，且发展到相当大的规模。

发展到现在，这一细分行业出现了独角兽，也跑出了上市企业，包括Teladoc Health、Amwell等。伴随着这些企业发布财报，远程医疗的运营情况也浮出水面。与此同时，市场对这些业绩也迅速做出了反应。Teladoc在录得前所未有的亏损之后，股价暴跌45%。这一趋势也影响了其他远程医疗公司，导致Ambell的股价下跌8.5%。

疫情正盛，而乘着疫情这股风发展起来的远程医疗并未迎来应许的结局，不仅如此，反而面临的挑战和困难越来越多，一方面是丝毫没有减弱势头的亏损，另一方面是险企等其他方的布局导致竞争加剧，也让人禁不住思考，远程医疗究竟是疫情催生出来的昙花一现还是医疗保健的明天？

远程医疗三巨头：

Teladoc、Amwell和One Medical

美国市场，远程医疗市场的发展就一片繁荣，提供远程服务的公司高达几百家，而其中更是先后跑出了上市公司Teladoc、Amwell以及One Medical等。下面我们将通过这三家公司的数据，揭示远程医疗的一些问题。

一季度财报中，Teladoc的亏损尤为亮眼，达到67亿美元，较去年第一季度的2亿美元扩大了32倍，创下记录，与去年全年的4.29亿美元相比，扩大了15倍。亏损包括66亿美元收购糖尿病管理平台Livingo的商誉减值费用以及1亿美元的运营亏损。

2022年第一季度，Teladoc营收5.65亿美元，与去年同期的4.54亿美元相比，增长了24.45%。

Teladoc收入由三部分组成，包括接入费、访问费以及其他费用。其中，接入费用占大部分，截至2022年一季度和2021年一季度，接入收入分别占87%和84%。截至2022年第一季度，接入费收入为4.913亿美元，与去年同期相比增加了1.092亿美元，合29%。访问费收入增长12% ，达到6790万美元。

2022年第一季度，Teladoc的美国付费会员人数比2021年同期增加了270万，达到5430万。 按照会员数和美国市场的收入来看，第一季度，Teladoc从每个美国客户身上产生的收入为2.52美元，与2021年同期的2.09美元相比有所提升。

基于这些数据，Teladoc将收入归因于会员增长产生的额外接入费用，其中最重要的是D2C心理健康服务BetterHelp。

相比于Teladoc的纯问诊形式，Amwell则是通过医疗信息化业务起家，随后拓展到线上问诊业务。

从一季度财报来看，Amwell营收6423.2万美元，与去年同期的5759.9万美元相比增长12%。其中，订阅收入为2870万美元，比一年前的2460万美元增长17%，占总收入的43%，较去年同期的40%有所增长。访问收入为3070万美元，与去年同期的2780美元相比增长10.43%，占总收入的比重为47.8%。

但是收入的增长并未转化成利润的增长。一季度，该公司的调整后EBITDA亏损比去年同期更大，亏损4700万美元，比去年同期报告的2600万美元亏损高80%。体现在净亏损上，一季度，Amwell净亏损7000万美元，与一年前的4000万美元或每股亏损16美分相比大幅扩大。

亏损扩大的原因在于费用增长。一季度，Amwell的营收费用、研发费用、销售和市场费用、一般及行政费用以及折旧和摊销费用分别为3676.5万美元、3748.1万美元、2115.4万美元、3271.6万美元以及659.8万美元，其中营收费用仍然为主要支出，但是研发费用与去年同期的2300万美元相比，增长了63%。

One Medical的亏损也在扩大。2022年一季度，One Medical实现总营收为2.541亿美元，较上年同期的1.214亿美元增长109%。营收包括商业收入和Medicare收入，这两项收入在一季度分别为1.267亿美元和1.27亿美元，商业收入同比增长4.39%，Medicare收入是今年新增的收入，反映的是One Medical从医疗供商切入政府业务的努力。此前，One Medical 以21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另一家专注于医疗保险患者的初级保健竞争对手Iora Health，旨在推动更多成员通过Medicare接入One Medical。

One Medical的收入增长是由会员增长推动的。截至季度末，One Medical会员总数为76.7万，较上年同期的59.8万增长28%，其中消费者和企业会员人数为72.8万人，增长了22%，风险会员人数为3.9万人，增长了80%。

虽然One Medical的营收翻了一倍，但却仍然录得亏损。第一季度，One Medical运营亏损9260万美元，净亏损为9090万美元，占总营收的36%，与去年同期的3900万美元亏损相比，增长133.08%。

远程医疗的困局：竞争加剧、渠道遇难

远程医疗已经行至下半场，但是从各家公司的业绩中可以看出，远程医疗的发展仍然不如人意，面临着竞争加剧和渠道问题。

远程医疗发展到现在，必然面临竞争加剧的问题，这一点毋庸置疑。单做远程医疗的公司就有很多，还有像亚马逊这样的巨头入场，更是有许多小型远程医疗公司不断涌出，蚕食着市场。这些公司推动远程医疗朝向精细化发展，将心理健康、慢病等各类疾病囊括在内。

事实上，远程医疗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做出了相应的举措。例如，One Medical除了初级医疗保健，还拓展了慢病管理和行为健康服务，与大型雇主合作，推出了One Medical Healthy Heart，专注于代谢和心血管风险，由慢性护理提供者进行风险评估，然后与健康教练和运动指南、高管进行一系列虚拟和面对面互动。该公司还开发了One Medical Healthy Mind 的行为健康解决方案，旨在支持员工的心理健康和复原力。

远程医疗的另外一个挑战是渠道问题。以上几家公司同时布局了2B和2C渠道，但是需要指出的是，这两个渠道均带来了挑战。

2B渠道是许多远程医疗企业入局之初就依赖的渠道，原因在于，通过雇主或保险公司，可以大规模获客，且支付意愿相较个人更强。但是需要指出的是，随着雇主或保险公司自建远程医疗服务，它们的采购意愿会有所降低。而更明显的是，在目前由雇主或者保险公司负责的会员中，接受远程医疗服务的人数也出现了下降趋势。

2B渠道的见顶让远程医疗企业投身2C渠道，但是这一渠道也并非远程医疗的避难所，获客成本的剧增导致远程医疗公司入不敷出，惨遭打击。

Teladoc很好地诠释了2C渠道带来的巨大成本。虽然该公司将其收入增长归结于2C渠道BetterHelp的推动，但是广告成本增加也影响了公司的发展。

Teladoc首席执行官Jason Gorevic在发布财报时表示，BetterHelp的广告支出收益率低于预期，例如付费搜索广告中，与在线治疗相关的关键字的费率显著增加，因此导致BetterHelp的增长和利润率贡献低于2月份的预期。

这一点从其费用支出中也可以瞧见端倪。第一季度，Teladoc的总费用为72.35亿美元，与去年同期的5.38亿美元相比增长了1244.80%，其中广告和营销费用达到1.87亿美元，是占比较高的一项费用。

由于BetterHelp对业绩的影响，Teladoc已经下调了全年指引，预计全年每1美元广告支出的收入收益率会降低10%。

远程医疗公司的发展并不乐观，不仅面临着亏损，也遇到了竞争加剧和渠道问题。远程医疗公司或许也意识到了这些问题，无论是从财务数据来看，还是从具体的举措来看，远程医疗都在寻求与保险结合的机会。

从财务数据来看，保险逐渐成为远程医疗公司的一种主要收入来源，或许是未来远程医疗发展需要依赖的一棵大树。

而从实际的举措来看，Amwell和One Medical两家远程医疗公司都在努力提升与Medicare相关的业务，并逐渐将业务增长的希望放在Medicare上面。对于Amwell来说，它们将会将所有产品和程序以及第三方应用程序都集中在一个地方，这波升级随后也会扩展到健康险方面。

对于One Medical来说，其2022年第一季度的财报中加入了Medicare业务，且公司表明，后续会将发展重点放在这一块业务上。从其收入构成也可以看出，虽然Medicare业务处于刚起步的阶段，但是仍然为该公司贡献了过半的收入，达到1.27亿美元。而从增长率来看，One Medical商业业务的增长目前也只是处于个位数的水平，同比增长4.39%。也就是说，One Medical的大部分收入增长都是由Medicare推动的。

因此，可以预见的是，在企业和个人消费者付费意愿不是很强烈的情况下，远程医疗未来的发展可能会依赖Medicare。但是对于Medicare支付方来说，远程医疗只是其采购的一类资源。在疫情常态化的背景下，许多险企也构建了自己的远程医疗业务，通过自建能力为客户提供价值。远程医疗企业与Medicare公司这种不平衡的博弈，关系着远程医疗的发展和繁荣，是远程医疗企业需要重点考虑的。